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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张松溪传记看明代武术:为何“内摶外搏”才是中国武学的历史本质

在明朝的史书中,有一个神秘的传奇人物叫张松溪,他的名字前总是冠以一个特殊的字——"摶"。这个字看起来很像"搏",但实际上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。几百年来,人们一直把它当作"搏斗"的"搏"来理解,认为中国武术就是打打杀杀的技击之术。但当学者们仔细研究明代的古籍文献后发现,这个"摶"字背后隐藏着中国武术发展史上一个重大的转折点。它不是简单的外在搏击,而是一种内在的修炼境界,体现了"静省"的气质、"转圆"的技法和"摶穴"的秘技。这一发现彻底颠覆了我们对传统武术本质的认知,揭示了中国武学从单纯的技击格斗走向"内摶外搏"、追求身心超越的历史真相。

古籍解谜录

天津图书馆里,静静躺着一本明朝古籍《喙鸣文集》。翻开第十九卷,就能看到沈一贯写的《摶者张松溪传》。沈一贯可不是一般人,他是明朝的首辅大臣,相当于现在的总理。连这样的大人物都要专门为张松溪写传记,可见这个人有多厉害。

传记的标题就很有意思——"摶者张松溪传"。这个"摶"字写得很特别,和我们现在常见的"搏斗"的"搏"长得差不多,但仔细看又不一样。沈一贯在文章里一共用了4次这个字,其中两次直接跟张松溪有关:一次是标题里的"摶者张松溪传",另一次是总结张松溪武学时说的"盖其法云摶"。

这就奇怪了,为什么不用常见的"搏"字,偏偏要用这个看起来很生僻的"摶"字?

古代文字学有个规律,同一个字在不同的文本里可能有不同的写法,这叫异体字。但"摶"和"搏"可不是异体字关系,它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字,有着不同的来源和含义。

"搏"字从甲骨文开始就有,最初的意思是"捕捉",后来发展出"打斗"、"搏击"的意思。《钦定四库全书》里专门注解过,"搏,补各反。搏,击也",读音是b,意思就是击打。

"摶"字就完全不同了。《说文解字》里说得很清楚:"摶,从手,專声",本来的意思是"捏聚成团",后来引申为"集聚"、"凝聚"的意思。《诗传旁通》里还专门区分了这两个字:"搏"是"击也","摶"是"控也,聚也",读音是tun,就是现在"团"字的读音。

沈一贯在《喙鸣文集》的其他地方也用过这个"摶"字。比如在《王氏义庄记》里写"今以两稚子争摶黍",这里的"摶黍"是古代的一种祭祀用品,就是把黍米捏成团状。在《游泰山记》里写"无字碑,石理如细玉摶成",意思是石头像是被精心揉捏塑造出来的。在《春和赈贷》里用了"狼贪豹摶"这个成语,形容像猛兽那样既贪婪又会捉拿猎物。

更有意思的是,沈一贯在描写张松溪和少林僧人比武的时候,特别区分了两种不同的武功。他说少林僧人用的是"搏",而张松溪用的是"摶"。这绝不是随便写的,而是有意识的区分。

在另一份古籍《管邨文钞》里,万言也做了同样的区分。他明确地把少林僧的武技写作"搏",把张松溪的武学写作"摶"。万言是跟着黄宗羲学过的人,对内家拳的传承很了解,他的这种区分绝对不是偶然的。

国家图书馆收藏的《明史稿》里,万斯同记录了张松溪内家拳的特点:"内家拳以静制动,犯者应手辄仆……其所击各有穴,而其要则在乎练,有练手之法三十五。"这里提到了"击穴"技法,说的就是点穴功夫。

《宁波府志》里记载得更清楚:"内家拳则松溪之传为正,其法主于御敌……其摶人必以其穴。"这里明确用了"摶人"这个词,说张松溪的功夫主要是通过点穴来制服对手。

到了清代,黄宗羲在《王征南墓志铭》里写得更详细:"内家者以静制动,犯者应手辄仆……嘉靖间张松溪为最著……凡摶人皆以其穴,死穴、晕穴、哑穴,一切如铜人图法。"这里把点穴的种类都列出来了:死穴能要人命,晕穴让人昏迷,哑穴让人说不出话,就像中医的铜人针灸图一样精确。

通过这些古籍记录,可以确定沈一贯写的确实是"摶者张松溪传",而不是"搏者张松溪传"。这个"摶"字代表的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外在搏击的武学理念。

武学新境界

张松溪的"摶"到底是什么意思?从各种古籍记录来看,这个字包含了三层很深的含义。

第一层是修养上的"静省"。沈一贯描写张松溪的性格:"沈毅寡言,恂恂如儒者。"这个人话不多,性格沉稳,看起来就像个读书人。平时穿衣服"摄衣冠不露肘",很注重仪表,功夫也"常自匿",从不张扬。

这种性格直接影响了他的武学风格。张松溪的拳法讲究"以静制动"、"直截节省"。什么叫"直截节省"?就是动作简洁明了,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。

当时有个叫边诚的武师,功夫也很厉害,但风格跟张松溪完全不同。边诚的武学"进退开辟,有绪如织",招式复杂得像织布一样密密麻麻。张松溪看不上这套,他说:"一棒一痕,吾犹轻之,胡暇作此夐夐闲事。"意思是我连留下明显痕迹的打法都觉得太重了,哪有时间搞这些花架子。

张松溪还有练功的"五字诀":勤、紧、径、敬、切。其中"径"字就体现了这种简洁的风格,"敬"和"切"两个字更是强调内心修养,要求练武的人心存敬意,出手谨慎。

第二层是技法上的"转圆"。"摶"字的本意是"用手将事物圜住",后来引申出"转向、回环"的意思。《钦定古今图书集成》里说:"句兵椑,刺兵摶……摶,摶圆也。"意思是用戈、戟这类兵器要画圆回环的动作。

张松溪和少林僧人比武的过程完美展现了这种"转圆"技法。当时有七十个少林僧人专程来找张松溪切磋,张松溪本来不想出手,后来被好事的年轻人怂恿才答应了。

比武开始后,张松溪"衣屦如故,袖手坐",穿着平常的衣服鞋子,把手放在袖子里坐着,完全是以静待动的姿态。一个魁梧的僧人跳起来飞踢,张松溪只是"稍侧身,举手而送之",轻微侧身避开,然后抓住僧人的脚,顺势一送。结果僧人"如飞丸度窗中,堕重楼下,几死",像炮弹一样从窗户飞出去,掉到楼下差点摔死。

整个过程就是典型的"引进—落空—送出",先引导对方进攻,让他落空,再借力打力送出去。这跟后来太极拳的"借力打力"如出一辙。

黄百家的《学箕初稿》记录了张松溪内家拳的"抱月"招式:"右足向右至后大撒步,左足随转右,作坐马步,两拳平阴相对,为抱月,复搓前手还斗门,足还连枝,仍四长拳。"这个动作先是侧身引进落空,做出环抱月亮的姿态,再进身送出攻击,完全体现了"转圆"的特点。

第三层是"摶穴"秘技。这是张松溪武学最神秘的部分。《明史稿》记载:"其所击各有穴,而其要则在乎练,有练手之法三十五。"说明他有专门的点穴功夫,还有三十五种练手的方法。

《宁波府志》更明确:"其摶人必以其穴。"张松溪制服对手必定要点穴位。黄百家详细记录了这些穴位的种类:"穴法若干,死穴、哑穴、晕穴、咳穴、膀胱、虾蟆……等穴。"不同的穴位有不同的效果,有的致命,有的让人昏迷,有的让人说不出话。

这种"摶穴"功夫传到了张松溪的徒弟王征南那里。黄宗羲在《王征南墓志铭》里记录得很详细,说王征南也掌握了这种点穴技法,能够"一切如铜人图法",就像中医的针灸图那样精确。

明朝万历年间,朝廷还想改革武举考试,把"拳法摶击"列入考试内容。官应震上奏折说:"初场马步各箭不过二枝,此外枪刀剑戟、拳法摶击等法并试之。"虽然这次改革没有完全实施,但说明"摶"这种武学理念已经得到了官方认可。

万历之末,《明史》记录:"科臣又请特设将材武科,初场试马、步、箭及枪刀剑戟、拳摶击刺等法。"这里明确把"拳摶击刺"作为正式的武科内容。

戚继光在《纪效新书》里也提到:"凡比较武艺,务要俱照示学习实敌本事,真可对摶打者,不许仍学习花枪等法。"这里的"对摶打"指的就是真正的实战技法,不是花架子。

从这些记录可以看出,"摶"在明朝中后期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武学概念,它不仅仅是技击手段,更是一种内在的修炼境界,体现了中国武术从单纯的外在搏击向内外兼修的重大转变。

传承变迁史

"摶"这个古老的武学概念并没有随着历史的尘埃而消失,它只是换了个马甲,悄悄地传承到了今天。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太极拳的"推手"。

说起来很有意思,太极拳"推手"这个名字出现得很晚。唐豪先生经过考证发现,"推手"出现在太极拳谱上是辛亥革命以后的事。那在此之前的几百年里,这套功夫叫什么名字?

民国时期的武术大师卢炜昌在《国技大观》里提到了"对摶之手法"。他说:"对摶之手法。人谓须晓十八般武艺,并长足数百斤气力,始可与言对摶。余也不然,只择宜于身手之寻常手法数种,昕夕研求。"

卢炜昌还详细描述了练习方法:"对摶之手法,未练制胜之先,须考求抵御之法,无论用拳用掌或用指,均须紧张其臂膊之筋肉,勿使松懈。尤须常与他人对摶,藉彼此臂膊震撼之力,以磨砺其筋骨,此术语所谓'内练一口气,外练筋骨皮'。"

这段描述跟太极拳推手简直一模一样:两个人手臂相搭,通过彼此的推拉震撼来练习技法,既练内在的气息,又练外在的筋骨。

语言的变化往往能解释这种传承关系。根据《康熙字典》记载,"摶"在唐代读作duān,到了明代读作tun。而太极推手的"推"读作thuɒi,"打手"的"打"读作tieŋ,"搭手"的"搭"读作thɑp。这些读音在古代都很相近,特别是在方言传播中很容易相互转化。

在湖南省邵阳县,至今还有一种竹篾农具叫"篿箱",操作这个农具的动作就是双手抓住边沿,顺时针或逆时针转圈,这个动作的书面语应该写作"摶"。但在当地方言中,"篿"和"摶"都读作do:n,跟明朝《洪武正韵》记载的"徒官切"音很相近。在邻近的东安县,读音又变成了duan。

这说明"摶"在传播过程中确实发生了读音变化,也很可能因为读音的变化而改写成了其他字。太极拳的"推手"、"打手"、"搭手"很可能都是"摶手"的音变结果。

从技术内容上看,张松溪的"摶"和太极拳推手确实高度一致。

张松溪的"紧"字诀说:"心常先觉,毋令智昏。立必有依,勿虚其后。众理会聚,百骸皆束。畏缩而虎伏。兵法所谓始如处女,敌人开启者。"这段话的意思是:心里要时刻保持觉察,不让神智昏散;站立时要有内在依靠,后面不能虚空;把各种道理汇聚起来,让全身都紧束起来;内敛如虎伏,外表如处女安静。

太极拳的修炼要求跟这个完全一样。太极拳论里说要"内固精神,外示安逸",陈鑫的"缠丝精论"说要"秀如处女见人,肆若猛虎下山",都是同样的道理。

张松溪的"径"字诀说:"径,所谓后如脱兔。超不及距者。无再计,无返顾。勿失事机,必中肯綮。既志其处,则尽身中一毛孔力,咸向赴之,无参差,若猫捕鼠。"意思是后发制人,动作要像脱兔一样迅捷,不计较距离远近,抓住时机直击要害,全身力量集中一点,像猫抓老鼠那样精准。

太极拳谱里的"料敌先机"、"后发制人"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武禹襄的《太极拳解》里说:"彼不动,己不动,彼微动,己先动。"李亦畲的《五字诀》说:"彼有力,我亦有力,我力在先。彼无力,我亦无力,我意仍在先。"都是要意在敌先,后发制人。

王宗岳的《打手歌》更是直接概括了这种技法:"掤捋擠按须认真,上下相随人难进。任他巨力来打我,牵动四两拨千斤。引进落空合即出,沾连黏随不丟顶。"这首歌诀在不同的太极拳谱里有不同的名字,有叫《挤手歌诀》的,有叫《打手要言》的,还有叫《擖手歌》的,但内容基本相同。

值得注意的是,太极拳创始人王宗岳和张松溪是同时代的人。《清史稿》记载:"内家者起于宋武当道士张三丰,其法以静制动,应手即仆。与少林之主于搏人者异。故别少林为外家。其后流传于秦晋间。王宗岳为最著,温州陈州同受之,遂流传于温州。嘉靖间,张松溪最著。"

这说明王宗岳和张松溪都是内家拳的传承者,而且都是嘉靖时期的人物,他们的武学理念有共同来源是很自然的。

武学大转折

明朝中期是中国武术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分水岭。在这之前,武术主要是"搏"的天下,也就是外在的技击格斗。在这之后,"摶"的理念开始兴起,武术从单纯的技击走向了内外兼修。

"搏"的历史确实很古老。唐豪先生说过:"中国武术,于古已盛,究其滥觞则与原始人徒手搏击猛兽及敌者密切相关。"从人类最早的生存需要开始,"搏"就是武术的基本特征。

春秋战国时期,徒手搏斗技术已经很成熟了。马王堆帛书《王兵篇》记载"春秋角试,以练精才",《吴越春秋》记录了著名的"手战之道"。到了汉代,《汉书艺文志》收录"手搏六篇",说明当时的搏击技术已经有了完整的理论体系。

在漫长的历史中,"搏"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名称。春秋战国时期叫"捽搏、相搏、戏、批、僻摋、臂摋、辟摋、角力",秦汉时期叫"捽搏、手战、手搏、搏、拉杀、攩、抌、椎、手格、捽胡、角抵、徒搏、卞、手、拳",三国时期叫"相扑",两晋南北朝叫"拍张、校力、角、相打、相掊、相",隋唐时期叫"批拉、搭杀、交手、角戏、角力戏、相辟、卧轮、较力、拳手、手拳",宋元明清又出现了"廝扑、相攒、白战、孛可、跋里速、摔交、相扠、布库、厄鲁特、官跤、掼跤、撩脚"等新名称。

无论名称如何变化,"搏"的本质没有改变,都是追求用身体的外化表现来击倒对方。湖北凤凰山出土的漆绘秦角抵木箅、河南密县打虎亭2号东汉角抵壁画,还有敦煌壁画中的各种搏斗场面,都生动再现了古人搏击的风貌。

但到了明朝中期,情况发生了变化。"摶"的概念开始频繁出现在各种文献中,武术开始注重"鼓精奋神,专笃无两"的内在精神修炼。

"摶"的武学内涵其实早就有基础。古代文献中记录的"摶虎"、"摶牛"就体现了这种理念。《钦定四库全书》里有"摶虎之勇"、"无杖而摶虎"、"执耰摶虎兮更众难"、"空手摶虎"等记载,还有著名的"冯妇摶虎"的故事。出土的《五代冯晖墓志铭》也有"运偶摶牛,可斗蒙轮之勇時逢探虎,堪争拔距之强"的记录。

这些"摶虎"、"摶牛"的故事突出的不是蛮力,而是勇气和技巧。能够降服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猛兽,靠的是"四两拨千斤"的巧劲,这正体现了"摶"的"凝聚、凭借"的本意。

宋朝的一些著作已经把"摶"当作兵法来看待。王应麟《困学纪闻》说:"摶力,必秦法,《新唐书》作團。"魏仲举《五百家注昌黎文集》说:"摶力、勾卒,皆兵法。"廖莹《东雅堂昌黎集注》认为"摶"通"团",是楚地方言中"裸身抟斗"的意思。

到了明朝中期,"摶"的武学理论日趋成熟,地位也越来越高。张松溪的出现标志着"摶"从一般的技击手段上升为一种修炼境界。他的"五字诀"中,"勤、紧、径"是技术层面的,"敬、切"是心性修炼层面的。特别是"敬、切"两字,要求练武者达到"温良俭让,不忮不求"的君子品德和"千忍万忍"的圣人境界。

后来的太极拳进一步深化了这种理念。王宗岳太极拳论开篇就说:"太极者,无极而生,动静之机,阴阳之母也。"把练拳和宇宙起源联系起来,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。孙禄堂说:"无极者,当人未练拳之初,心无所思,意无所动,目无所视,手足无舞蹈,身体无动作,阴阳未判,清浊未分,浑浑噩噩,一气浑然也。"要求练拳者达到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。

这种境界就是太极拳论说的"由招熟而渐悟懂劲,由懂劲而阶及神明"。达到神明之境后,各种武术神话就出现了:陈鑫太极拳谱里山西访友途中遇到忽然不见的二位老人,形意拳中黄河滩上指点洗眼睛的黑夜老人,赵堡太极牛发虎梦见的哼哈二将,《拳经拳法备要》中曹焕斗梦见的二位老人,《角力记》中掌大如簸箕的麻衣张盖老人,还有张三丰夜梦得拳法的玄帝等等。

这些神话看似荒诞,实际上反映了中国武术"术以至道"的最高追求。正如《道德经》所说的"抟气致柔,能如婴儿乎",武术修炼的最终目标不是击倒别人,而是达到一种超越常人的境界。

苌乃周在他的拳法理论中说得很明白:"未交手先将中气凝聚中宫,满腹坚硬,全体震动勃然莫遏。"这就是"摶"的精髓:不是等对方来了再应对,而是事先就把自己的精气神凝聚起来,做好准备。

中国武术发展到明朝中期,形成了"内摶外搏"的基本格局。外家拳重"搏",追求外在的技击效果;内家拳重"摶",追求内在的修炼境界。两者并不对立,而是相互补充的关系。有"搏"必有"摶",或多或少,或重或轻;有"摶"不必定要"搏",可吞可放,可接可化。

这种"内摶外搏"的特征一直延续到今天。传统武术之所以在现代搏击面前显得"不能打"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只看到了"搏"的一面,忽略了"摶"的内在修炼。真正的传统武术从来不是单纯的打斗技术,而是一种身心并修的修炼方法,追求的是"术以至道"的最高境界。

参考资料来源

沈一贯《喙鸣文集摶者张松溪传》,明刻本,天津图书馆藏黄宗羲《南雷文定王征南墓志铭》,中华古籍资源库戚继光《纪效新书》,明刻本,中华古籍资源库官应震《将材武科疏》明刻本,湖北浠水县博物馆藏唐豪、顾留馨《太极拳研究》,人民体育出版社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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